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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芽莊(Nha Trang)

坐了一夜的車,清晨醒來,聞到海風的氣息,車就停在海邊,透過樹枝可以看見海浪拍打岸邊的石頭,立刻神清氣爽。再下去就一直沿著海岸線走,車行在盤山公路上,海岸線蜿蜒在腳下,碧藍的海,我心中祈禱,希望天氣晴朗。到Nha Trang把包丟在Sinh Caf?,坐下點了早餐。一個義大利女孩坐在我的對面,不是義大利女郎典型的高挑身材,但是有很漂亮的臉型和眼睛。

    只幾步之遙,走到海邊,潔白的沙灘綿延幾裏,可惜天氣有些冷,不能下水,不過遊人也就很少。沿著沙灘漫無目的地走,小販們三三兩兩地跟過來,看到紅毛丹,跟小販來來回回地討價,她對我的殺價做出一臉痛苦的表情,我索性坐下,聽她一人反反復複地把價格從她的期望值一直降到了我的開價,我哈哈大笑,付給她錢。在南方最不值錢的水果是香蕉,往往被用作討價還價的琺碼,價格高了就白送你兩個。

    沙灘上也有很多婦人為人護理指甲,看我在石凳上坐下就來招呼生意,遊人不多,她們的生意也清淡得很。她們喜歡拉著人聊天,聽聽她們的生活她們的無奈,憐憫之心油然而生,總覺得越南的婦女很辛勞。一個老婦人打著招呼過來,她會很好的英語,戴著紫色的帽子和墨鏡,滿是皺紋的臉上用了鮮豔的口紅。初見她,我以為她是個法國遊客,帶著電影中的滄桑遲暮美,但是我馬上明白她也是靠護理指甲為生的本地人,她的裝束她的流利的英語讓我浮想聯翩。我不忍拒絕她,她就迅速地跑到旁邊去取水去了,看她的動作絕對想不到她已經六十多歲。她在我前面蹲下,鋪開她的工具,仔細地打磨我的腳趾甲,我坐在海邊的石凳上享受著一個六十幾歲老婦人的服務。一個胖大的老美路過跟我打招呼,說他喜歡越南,幾乎每年都來。我很驚奇,並沒有發現越南有這麼大的魅力,在我可能一次足夠。他聳聳肩,說每個人的發現都不一樣。老婦人等他走遠,呸了一聲,說她認識他,說他很不好,在這裏認識了很多女子。居然還從隨身攜帶的照相本中翻出證據,這個女子有了好結果嫁了老外,這個女子不好,跟了好幾個男人,聽得我很不是滋味。十幾分鐘之後,我的雙腳帶著湖綠色閃亮的趾甲又上路了。老婦人還想向我推銷自行車,原來是她自己騎的車,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掙錢的可能,但是她的車閘不太好,我只能拒絕她了。

    轉到市區,佈局不規整,記得早上來的時候看到宏偉的教堂卻找不著方向,不得已叫了輛cyclo,老車夫幾乎不懂英文,問了半天他把我拉到了一個寺院,也罷。沒有什麼遊客,很多孩子騎在寺院的雕龍上玩耍,有一個長了大大的眼睛,毫不怕生地伸出小手問我要一美元,我很奇怪,他穿得很乾淨,象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也學了伸手要錢。我對他說不,他又伸出小手要bonbon,我給他一顆牛肉幹,他藏了,又伸出小手要bonbon,我搖頭說沒了,他居然跑過來拍拍我的口袋說有,這個鬼精靈,很可愛的小東西,可是為什麼就學了隨便討東西呢。後來來了個老婦人,居然也伸出手來問我要bonbon,我啞然。

    出門看到一隊騎著山地車的年輕老外,一個個裝備齊全,定是有備而來,羡慕得我眼都紅了,希望自己腳下也有這麼一部車。幸而不遠又回到海邊。早上天氣還有些陰,漸漸有些晴開了,海水是碧綠的,但是並不能與泰國的海相提並論,海灘也沒有那麼平緩,海浪卷到岸邊激起很大的浪花。看到挑擔賣螃蟹的,忍不住饞,在海邊一頓大嚼,臥在腳邊的一只貓也跟著飽了口福。

    天氣不錯,懶懶地坐在海灘上,突然看見義大利女子也在不遠的地方坐下,靜靜地坐著,精巧的臉微微地仰著,凝視著海的雙眸中透著點兒憂鬱,沒有過去打擾她。

    天色暗下來,本想在海邊吃飯,很漂亮的茅草屋,小庭院,木桌椅,微燭光,很美的景致,可是價格也嚇了我一跳,難怪人這麼少,把精緻的小瓶中的一點點優酪乳吃完,決定還是省著點兒。看到Sinh Caf?對面的小店生意很好,進去坐下,又看到義大利女子,一起吃飯。她也是在外面遊蕩了好幾個月,是個社會工作者,因此有靈活的時間。她說起她錯誤地估計了在老撾旅遊的時間,把越南的簽證時間弄得太遲,被迫在老撾待了將近一個月,老撾的景色很單調,天天什麼也不幹,一個月待下來幾乎瘋掉。我驚奇地聽著,我們的時間每天都排得緊湊,哪里禁得起這樣的奢侈。她不好意思地問我中國的情況,問我中國熱不熱,知道中國不在赤道上也不在南半球一幅很長知識的樣子,我不禁驚訝地張大嘴巴,然後忙不迭地給她進行中國知識掃盲,其實外界對中國的瞭解也是很有限的。Nha Trang的東西明顯貴了,開始懷念在惠安的大餐。送上來的椰子只有拳頭大小,我驚奇地看著這個baby coconut問老闆,老闆卻笑著說小椰子好吃。飯店裏吃椰子總是配一根吸管一只勺子,一直沒明白這勺子是幹什麼的,老闆告訴我椰子肉是可以吃的,用勺子刮下白色的椰肉,果然入口滑嫩,清香餘口。還有半個小時,又回到海邊留戀了一會兒,才上車前往西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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