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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河紀行

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脈中段羅普納山的東側,有一股涓涓細流,順著山脈東部古老岩石的表面向北流,在秘魯伊基托斯市以北轉而向東,一路上它彙聚了成千上萬條支流,最終形成一股勢不可當的滾滾洪流,日夜不息地傾入大西洋。它就是世界第一大河——亞馬遜河。
         
    亞馬遜河全長6751公里,它是拉丁美洲人民的驕傲。它浩浩蕩蕩,千回萬轉,蜿蜒流經南美洲的8個國家和一個地區,其中十分之九位於巴西境內。那一年,我隨遠洋輪去亞馬遜河邊的巴西城市——馬瑙斯港卸貨,有幸走過亞馬遜河在巴西流域的一半路程,全程1600公里。
         
    亞馬遜河流域地處赤道附近,氣候炎熱潮濕,雨量充沛,兩岸多熱帶雨林、橡膠林和我們不認識的大量植物。毒蚊、害蟲滋生。長長的主流又分出許多支流,更有數不清的叉流如蜘蛛網般向四周延伸,目前尚有許多地區是尚未開化的“蠻荒”之地,那裏充滿了神秘和驚險。從每年的12月中旬雨季開始,主、支流河水上漲,沼澤之地均被河水淹沒,草木之類的漂浮物很多。船入河口引水站,當地兩名引水員即上船輪流工作,他們經驗豐富,白天不看海圖只觀樹木、島嶼、河水顏色就可知船的位置。船入主流途中,經常遇到河面漂浮大量的浮草、樹枝。靠著很近的岸邊行駛,有時近得幾乎聽得到岸上的樹枝刮著船舷聲音。有些我們不認識的樹種據說有巴西果、蟻巢木、三葉膠、黃檀樹、可哥樹和各種棕櫚科樹種。沿岸樹木種類繁多,據說無名植物就有兩萬多種,植物生長期接連不斷,沒有固定的落葉季節,人們在這裏看到的永遠是一片青蔥,根本感覺不到有季節的交替。
         
    船越向上遊行駛,航道相對越狹窄,每每見到兩岸居民劃著原始的小木船或獨木舟不顧危險地接近我們正在行駛的大船,高喊著要東西。那些半裸的少女不知是不是當地古老的印地安民族,她們最喜歡衣服和速食麵等食物。亞馬遜河也如同一個鄉村少女清新秀麗的毫無掩飾的自然美,所見的是野草和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往往行駛數小時不見人煙,偶爾見到一些紅磚農舍和茅草小屋點綴岸邊,小木舟蕩漾在河心,男歡女笑的原始生活倒是讓人浮想聯翩。船在九曲十八彎的河面上航行,就像在重重的樹林原野包圍之中,往往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神仙勝是神仙。幾天下來,原來野蠻的食人部落陰影已在心底蕩然無存。登高望遠,河水中不時掩映著無數的豔麗光華,一些茅草屋嫋嫋炊煙冒起,誰說當地人不食人間煙火,土人的招手歡呼,尤其是亭亭玉立的害羞少女仰望著船隻倚門而立,那種帶著微笑的眼神令人難忘。牛、馬、羊在岸邊悠閒地吃草,狗在草坪上互相追逐,猴子樹上跳上躍下,野鹿在河旁飲水,還有茅屋前的草地、草地上的吊床、盛開的野花、壓彎枝頭的果樹和樹下的茅草搭成的涼棚,這裏無處不是村野之美的圖畫。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你無法感受到這裏如詩如畫的純樸悠閒的生活及與世無爭的寧靜。
         
    亞馬遜河流域是淡水魚的天堂,在滔滔的亞馬遜河及其支流中,有2000多種魚類,其中就有令人“談魚色變”的食人魚。我們是早晨到達食人魚區域的,按照入河前的規定,在這一特定的區域航行,水手們都停止了室外作業,無特殊情況也不得到甲板上散步。食人魚身長僅20至40釐米,但它牙齒鋒利,嗅覺靈敏,非常嗜血,一旦有人或動物被一條食人魚咬出血,成百上千條食人魚就會撲過來搶食。據說它們襲擊牛、馬需要15分鐘,吃人僅需5分鐘就僅剩下一堆白骨。據有關資料說,一匹要過河的馬,兩只前腿落水,隨之一躍躍到對岸,上來時馬的後半部只剩下一堆白骨,聽後讓人不寒而慄。此行我們倒沒有遇到這驚險的鏡頭,不過有些船員想弄一條食人魚的想法也成了泡影。進入亞馬遜河林區,人煙稀少,到處都突兀著奇形怪狀的樹根,高處藤葛攀緣糾纏。有的地方是無邊無際的原始荒原,一叢叢灌木林,幾尺高的雜草,天空中不見飛鳥,草叢中不見走獸,靜得可怕。有的地方則是野獸飛鳥出沒,發出各種怪叫聲,使人毛骨悚然,心悸不已。心想,人要是一旦誤入其中,那將是險象環生,後果不堪設想。亞馬遜河之旅,給人一種大自然的享受,又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
         
    從亞馬遜河中部的支流內格羅河東岸的莽莽密林深入,有一座聞名遐邇的港口城市,這就是亞馬遜州首府馬瑙斯。馬瑙斯既是一座新興的工業城市,又是一處著名的旅遊勝地。它雖遠離大海,但海拔只有37米。由於臨近赤道,因而氣候炎熱,雨量充沛,草木蔥蘢,一片綠色。整個市區清潔如洗,花團錦簇,到處可見懸於空中的附生蘭科植物,使馬瑙斯贏得“熱帶雨林中的空中花園”之美譽。
         
    我們的亞馬遜河之行只是亞馬遜河全部航程的一小部分,據說,亞馬遜河包括支流在內可供航行為7.3738萬海裏,大港口有14個,小港口有318個。除此之外,滔滔的河水,莽莽林原,還有待人們進一步探索。遼闊富饒、神秘而又有美麗的亞馬遜河,就像一首詩,也像一幅畫,令人欣賞不夠。亞馬遜河之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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